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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 、淚、愛情的樂章序曲

(約翰貝勒 Some Where In Time)

  她又躡手躡腳跨過了我的面前,儘管他的身材嬌小,但她的每一次起身的大動作都驚醒了我,很不幸的,火車座位就是這麼小,其實我有位子坐就應該偷笑了。就我剛剛的推算,這已經是她第12次起來接電話了,而這數字還沒包括我更早之前沒計算到的。你一定會很納悶,為什麼我會知道她每次起身都是為了接電話?那是因為我發現,當她從靠窗的位置站起來越過我,都是在手機開始震動之後,也不知道是不想讓人聽見他對話內容,抑或是單純的想在車廂外接電話不想吵到我,每次震動後沒多久,他一定會離開座位。總之他的動作讓進入夢鄉的我三番兩次被吵起,在心裡不禁暗自滴咕了起來,一股無名火油然而生。

 

   我現正在開往宜蘭的火車上,而這班「1024」列車正是部隊收假前最晚的一班,宜蘭少有外來人口,其中除了遊客外,外來人口排行榜第一名就是從四面八方匯集的國軍弟兄。對放假的革命軍人來說,錯過了這班車就注定了遲到的命運,於是在通往回營的末班車上有許多人理著一樣的平頭一臉呆樣,不到最後一刻誓不回營。這些看來一樣的呆瓜,有的一臉痞樣,有的一臉哭喪,有時光看他們的臉你就可以知道他當了多久的兵,那個一臉哭喪頭戴鴨舌帽的,應該是新兵吧,他哭喪的理由八成是因為要回到那該死又還沒適應的環境。另外兩成的原因應該是因為剛離開心愛的女友吧!而另一個意氣風發不可一世,帶著痞樣的傢伙一定是位階最高,等退伍的上兵。因為他旁邊圍了一群嘰嘰喳喳的人大聲的數落部隊、長官的不是,而那個人卻不發一語。通常只有快退伍的人才會這樣,瞭解再多的抱怨也沒用,有什麼好聊。而那些滿肚子苦水的大概就是一兵了吧!這些傢伙共同的特色除了平頭、呆之外,就什麼也不剩了,不幸的是我也是這群呆瓜其中之一...

 

      是的,我是一個軍人,但我比較喜歡人家叫我阿兵哥,自小總覺得阿兵哥這稱呼有種特別的親切,等到長大之後面對稱呼的不同也有了不同感覺,以前叫"阿兵哥"是很和藹的感覺,現在叫"軍人"就有著一份厭惡感,像是被污名化一般,不知道吧!好像長大後很多事會被不公平對待,阿兵哥就是一個活生生不公平的例子,軍人保家衛國,以服從為天職,維護國家的和平,保障人民的安全,是多神聖的職業呀,帶給男人精神、意志、體魄的磨練更是難以取代的,幾乎所有的人,尤其是女人,都同意男孩要當過兵才像男人,也希望自己的另一半是一個成熟的男人。但...不公平的是女人總希望自己的另一半當過兵,像個男人;卻又總愛在男人當兵時跟他分手。或許就像康康在『兵變』這首歌說的:「讓我從男孩變男人的不是當兵,而是兵變的妳。」這也是當兵的必經之路吧!

 

 「哎呀!」就在沒多久後第13次的驚醒終於發生了,這次不同之前的是我的腳冒起一陣痛楚。

天呀!饒了我,我待會回部隊還要站哨,我可不想又在哨上打瞌睡,所以我只想在車上好好睡一覺,難道她不知道「睡覺皇帝大」嗎?不禁我在心裡發了個牢騷,基本上,我真的不是一個很愛發牢騷的人,只不過是有一點意見罷了,基本上,除了她進進出出外,還有前排那個死小鬼,正把自己當作,『周J倫』正在座位上大打『龍拳』,口中還唱著『忍者』,天哪!害我也想唱對他唱的『周J倫』的『安靜』,這首歌也正是我的心聲。還有後排那位大叔,打呼的聲音真是『驚天動地』,更像是『最後的戰役』中那機關槍跟大炮的聲音,不過這一切應該是敵不過我從學生上課時期練就『三分鐘入睡』的功力。要不是她...一直進進出出,不斷來回打擾我的清眠,害『周公』三過家門而不入,總在似睡非醒狀態下,硬生生把『周公』趕出家門,否則我早進入深沉的昏睡狀態,這一切吵雜我才不為所動。正如我所說的,我真的不是一個很愛發牢騷的人,只是有些意見罷了... 真的!

 

      當下我那保國衛民的使命感燃燒了,為了我有足夠的精神好好捍衛家園,於是我做了一個很重要的決定,不論有多尷尬,多難說出口,在他回來後我一定要對他說那三個很重要的字。

那就是...

『你』

『別』

『吵』

就在我作了決定的同時...她回來了。

「不會吧!這麼快」如果我沒記錯,剛剛好像回來的沒這麼快,她的通話時間真是越來越短了,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可憐那個打電話給她的傢伙,怕他荷包全給了『中華英雄』,還是什麼原因。總之時間太短,害我還沒想好我的開場白,跟前言,還有引言,這樣對話要怎麼開始,更別提要怎麼才能把那「三個字」融入對話中,我心裡想的同時嘴巴卻先一步動作了。

「小姐!嗯...抱歉我想...」我講的結結巴巴、不知所措。正當我思考著要如何繼續下去,她卻先開口說話了。

「幹嘛!」她略帶不悅的對我說,口氣差無損她聲音的甜美。一般而言再怎麼甜美的聲音,不悅口氣應該是會令聽者不舒服的,但她清脆的聲音,卻能讓我好奇的,睜開我那惺忪的睡眼夾帶著500度大近視的眼睛稍稍打量了她,為的只是想知道有著美麗的聲音的主人,是否也有著一樣美麗的面容,雖然我有近視加上又睡眼迷離,但因為距離很近,儘管眼中模糊。但她...絕對稱的上美女!雖然,每個人對美的定義都不同,如果你不喜歡一個皮膚白皙像磁一般卻透著泛紅光澤,眼睛又流著獨特的靈動女孩子,或許對你而言那他...不算美。此外再加上一張秀麗臉龐呢?上頷微尖的更顯的臉,小巧可愛,這樣的她,美是絕對的。十個男人有九個會同意我吧!另一個不同意的不是瞎子就是GAY。雖然她沒有笑,甚至是有點不快的神情,但在微微上揚的嘴角,讓然可以感覺到她應該是一個很愛笑的女孩子吧!不管是他的眼神,或是她的嘴,都蘊有著一種淺淺的笑意在其中,只是在她脂粉未施的的臉龐上有著難以言喻的落寞,要不,我揣想她...笑起來應該很美吧。

「嗯!其實沒什麼事啦!只是因為你一直來來去去的到外面接電話,所以我想說要不要跟你換位置,妳坐靠走道的位置,這樣妳比較方便出入。」我很用力的把我想說的話用其他的方式娓婉表達了,我正為自己的表現暗暗自喜。

「我這樣打擾了你嗎?」她有點小心翼翼的問。

「其實...到也還好啦!」我不好意思的答。

「喔!那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坐靠窗的位置,這樣才看的到海。」她轉頭望向窗外自顧自的說。「海?看海會不會太『早』了一點」我語帶諷刺望著窗外晚上七點的東北角,在那一片漆黑之外就只有更深沉的漆黑。

「對呀!你看的見海嗎?好美。」她依舊用著微細的音調輕聲的說,聲音輕到如果我不傾身仔細聽或許會聽不見吧。每一個字句也許就會這樣消失在車廂瀰漫的機油味中!

「怎麼可能看的見!我怎麼看來看去都只有一片黑而已。」我反駁似的說。

「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心看,用心看就能看的見海,用心聽就能聽見海的聲音。」她也反駁似的答。(OS:哇勒!用心?用心我都可以當食神了)

「嗯!反正你不換的話我也沒關係,但是你經過的我的時候請不要再踩我的腳,拜託!」我伸出覆蓋在外套下的手指頭比了比我可憐的新球鞋,在她剛剛的一番摧殘之下,我的新球鞋上多了3、4個明顯的鞋跟印,那一點一點印子讓我想到了DISCOVERY曾介紹某種神秘生物的腳印。

她從包包拿起一副棕色的膠框眼鏡戴上,盯著我的鞋看,喔!原來他也有近視。我也隨之跟著從包包拿出我的眼鏡。此時終於清楚的看見她,她的五官與輪廓像希臘雕像般立體,秀麗的瓜子臉,配上一頭過肩長髮,著實吸引人,她戴上眼鏡後,多了幾分慧詰的感覺,右後方四十五度角,一直到後來都是我認為欣賞她最美的角度,彷彿專屬於她,只是這樣的角度總讓我覺得,我像始終走在與她不同的那條路,追逐她的幻影似的。看到他面容就不過一瞬間,我知道我已經被她吸引了,就在與他面容不過交會一剎那,隨即她便低下了頭看自己的『成果』。

「啊!真是抱歉這鞋看來很新,我其實知道有踩到你,但我沒發現你的鞋是新鞋,而且我剛剛有看了一下你,想跟你道歉但是...我又看到你在睡,當時我真的是氣急敗壞才會這樣,請原諒我...」她真的是氣急也敗壞了,跟才冷淡的聲音比起來,多了幾分焦慮與哽咽...

等一下!她好像剛剛跟我講話時就有點鼻音,難道她剛才哭過,這時反應遲鈍的我才發現。

「你要不要拿去洗,我幫你付清洗的費用。」她試著想彌補什麼般的說著。話一說完,她抬起了頭,這時我才有機會看清楚他的臉龐,果然如我所想般的美麗,剛剛幾次偷看她因為必須貼的很近沒辦法看清她的樣子,這時才發現它不僅美,更有著一種獨特的氣質,水靈的眼睛帶著微微的血絲,有點紅腫除此之外還包括她的眼袋旁有著淚漬...淚漬?這時我細細看了一下。  ㄟ...她...又哭了嗎?不...那應該是她哭過的痕跡。美女哭起來應該還是一樣美吧!我想。

「真的沒關係,反正本來就有點髒,不單單是因為你的鞋跟造成的。」

「可是都是我...」

「沒關係...」我連忙搶話。

話還沒說完,我跟他同時震了一下,我震是因為被她突然的大動作被嚇到,而她則是因為手機又響了。於是我們在發現手機震動的一剎,我們都嚇了一下。她發著愣看起來像在思考要接起來與否,眼神漸漸飄向了我,像是在尋求我的同意似的,更像是在求救,那種眼神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,在尋求救援,不知為何我就是有這種感覺。

「不接嗎?」她的目光有些微的猶豫、飄移,彷彿沒聽見我說的話似的,但我知道她其實有聽到只是在思考罷了,同時我也在思考是不是該丟個『救生圈』給這個漸漸下沉的美女。

「不想接就別接了,接了不想接的電話只不過讓人不開心罷了。」眼看情勢不對我急忙找些話打圓場,破除這令人不悅的尷尬,也順便當作丟個『救生圈』給她而要不要接受則是她的事了。

「你怎知我不愉快呀!你又怎知我不愉快是因為電話!」她口氣有點不悅,看來他決定戳破我遞給她的救生圈了。她詢問中略帶著種自衛的語氣,我想以一個陌生人的身分而言我是管的太多了,或許這樣的關心對初見面的人而言可能是被侵犯的吧!儘管如此,她略帶責難的口氣,讓我有種『好心被雷親』的感覺,同樣的不是很舒服,此外我討厭這種被誤會的感覺的,加上脾氣也不是很好,不過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我沒睡飽...

「這...我想白痴也看的出來吧!『第一個問題:我為什麼知道妳不愉快?』這簡單,因為你臉上沒有笑容,雖然臉上沒有笑容不代表不開心,但開心時後臉上是一定有笑容的。」我偷瞄了一眼,看著她沒有什麼反應,我知道這場邏輯辯論我在上風,於是我接著下去。

「有關『第二個問題:我為什麼認為妳不開心是因為電話?』這更簡單,在電話響起時,你臉色變的很難看,我想我還沒笨到這也要說明吧?」

事實上我說了個謊,因為當時我沒有看見她的臉色,但屬於男人特有的直覺告訴我,一個女孩子不開心的原因通常是為了另一個人,而且是一個令她傷心的男人,接著我把籌碼加大,把她可能會對我一開始有的好感當做賭注,抱著梭哈的心情繼續說。

「當電話響起,你吃驚的成分大於傷心。手機響了,你始終沒有拿起電話看是誰打的,那是因為你知道是『某個人』,我想那個『某個人』對你很重要,重要到讓妳...沒有勇氣去接。」當我最後一句話說完時,他在車窗上的倒影,像是遭到電亟似的震驚,不過這樣的表情只是一剎那。

她凝了凝神,將別過去的頭緩緩回過來注視著我。接觸她的眼神後,我不敢久視,像個做錯事的小孩,心虛的很快望向別處,這句話說出口時我心理面知道,這一次賭很大,這種梭哈的快感,賭上了她對我的感覺。

 輸?他要不就是厭惡我,對她的心裡那塊領域的侵犯。

 贏?或者會因此注意到我。

但不管哪一個答案至少我確信,話出口後他對我一定會有種『特別』(特別可惡!?)的感覺。

「怎麼?」我試探的問,我想知道是否贏了她的底牌,只見她嘆了口氣。

「沒...你知道『灰色腦細胞』的梅爾嗎?」她緩緩說道。

「那是啥,電影嗎?「珍妮佛羅佩茲」演的那片」我不解的問。

「不是,『珍妮佛羅佩茲』演的那片叫『入侵腦細胞』啦!我說的是推理女王克莉絲汀書中的人物。梅爾他不同於一般偵探利用各種潛藏在現場的線索推理,他靠的是對人心的洞察,利用兇手的犯罪後異常心理,去尋找兇手不小心表露在外的線索,最後在由此逼兇手認罪。」

「喔...那你的意思是說我像那個偵探囉?」

「不...相反我覺得我像被梅爾逼迫伏首認罪的兇手。」她苦笑了一下,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笑,人家說上揚的嘴角,天生就帶著愛笑的性格,與其看到他剛剛的愁眉苦臉,這時我倒希望這句話是真的,誰叫她的笑這麼誘人。

「那...我只好逮捕你囉。」我作勢拿著手銬要銬他她,她也很配合的嘆口氣把雙手伸出來,作出被我逮捕的樣子。她從毛衣迅速的伸出白皙的手腕,手腕上帶著一條垂滿銀色星星的鍊子,相襯於她的優雅姿態,另一手則戴著一隻不知什麼牌子的腕錶,而同樣也是銀色的錶帶,錶帶排列著規則的幾何,彷彿時間順著錶帶綿延在她纖細的腕上。一反手,時間就會在她手上停止,至少他笑著伸出手那一剎那,我真的覺得時間靜止了。

「嗯,好吧!輕一點。這可是我第一次犯罪呢!」她俏皮的說道。此時我靈機一動,作勢要打電話。「警察局局長嗎?我是偵探『梅爾』,我抓到那個芒果日報今天刊出的那個犯人,對...對...對...就是那個吃東西不付錢,調戲老頭子,搶小孩子棒棒糖的壞人,嗯...就是那個什麼名字的。」我輕輕轉過頭。

「喂!壞蛋妳叫什麼名字?」她愣了一下,看來她沒想到我會用這種方法跟她要名字。

「這樣要女孩子的名字很遜耶!」他頓了頓,我以為我奸計失敗了,正感到失望的同時,她深呼吸又開口了。

「我叫ㄋㄨㄛˋ ㄒ一,『諾言』的『諾』、『希望』的『希』,我叫諾希,你呢?偵探先生。」她又一次莞爾而笑。 待續…………………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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